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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天然撩被阴湿男鬼缠上了 > 第9章 我在A市当保安

第9章 我在A市当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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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

晌午的阳光穿过旧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在路砚舟发梢镀上层毛绒绒的金边。趿着拖鞋出去简单洗漱过,他坐在昨晚坐过的椅子上安静地醒了醒神。

邬铮的房间还没动静,他却不打算继续等。

咚咚。

门开了。

邬铮蹙眉站在门后,浑身笼罩着层显而易见的低气压。路砚舟却恍若未觉,笑盈盈地半倚在门框边。

“大侦探,”他一手撑着门,腕骨在白皙皮肤下凸起漂亮的弧度,“查出什么了没有?”

面前人下巴微扬,半边脸被客厅灯打亮,邬铮冰冷的目光刺过去,却下意识先在对方眉眼弯弯的弧度上打了个转儿。

他动作一顿,身上冷气稍退。

“轨迹显示死者当晚二十二点十五分仍在沿湖慢跑,但光屏陀螺仪记录到连续十五度的□□。我不认为这是平地跑应有的表现。”

越过路砚舟走到客厅桌前,邬铮将光屏放在桌上,指尖轻点调出资料。

“从绿湖公园经过祝家村前往净安里,前两者地势较低,净安里地势较高,高度差约为三层楼。祝家村村尾有旋转石阶连接净安里,这很可能是倾斜角度的来源。”

“也就是说,当时死者已经在前来仓库的路上。”

他一边说,光屏上沿线地形图还同时出现复杂的测算。路砚舟靠坐在桌沿听,睡裤随着动作微微卷起,露出纤细的小腿并形状好看的膝盖。

“了不起!”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近乎感慨的气音,路砚舟眼睛亮得像浸着星辰。单手撑着脸颊,掌心在脸颊留下淡淡的粉,他却浑然未觉。

他实在是爱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像邬铮这般的人。

“所以光屏果然被人动了手脚。”目光扫过邬铮淡然的脸,他忽地一顿,姝然露出一个微笑,语调似蘸了蜜糖,甜蜜的话语不住往外蹦,“我猜凶手植入数据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有人能在海量底层数据中抓住这样的异常。”

指尖蜷起抵着下巴,他忽地往前倾了倾身子,“昨天的问题真的困扰我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解决了。还有之前的事……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最聪明的人了,侦探先生!”

邬铮表情没动,眉头却微不可查地一松。

指尖在桌面上点点,他周身笼罩的低气压终于缓缓褪去。

“不要因为这种蹩脚的理由称赞我。”

虽然这样说着,他眉目间冷厉还是一消。

路砚舟却不因他看似冷淡的反应而退却,甚至更凑近些,指尖轻搭上他的手腕,“可是除了这样直白的话,我想不到更好的表达了……”他眼神湿润,话语极度真诚。

直白的赞赏总是拥有打破冰封的能力。

邬铮的声音亦不免柔软几分,“那是他们看事情时站得太近了。”

“离得越近,越容易陷入细节的桎梏,反而丧失对全盘的掌握。”

“真相大多数时候并非在稀奇之中,而是在稀奇之下的寻常里。”

感受到手腕上的微凉,邬铮手指微不可查地轻颤一下,喉结亦上下滚动。他欲反客为主,直接握住腕上的指节,路砚舟却恰好收回手,他便与那冰凉如玉的触感擦肩而过。

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邬铮定定看着路砚舟。

“既然用药品运输箱杀人,凶手肯定要进去处理箱子。”

“但仓库里留下的那串脚印分明只来自一个人,怎么可能?”

半晌没有人说话,他抬头看向室友,“邬铮?”

被叫到的人无声敛去眼里的执拗。

“把凶手如何操作留给物证去验证,我们只思考既定事实。”邬铮的声音响起,“根据所有已知,地上脚印可以分为三组。”

他三指拖拽,脚印自动以高亮显示,“以死亡当天为第三天,当天死者进入仓库,接触箱子,死亡。所以留下唯一的半对脚印,即只去不返。”

“剩下的六对脚印里,凶手每天放箱子至少留有一对。”

“凶手的计划要成立,死者需在第二天提前接触箱子,再去掉一对。”

飞快跟上邬铮的思路,路砚舟有些迟疑,“剩下两对呢?每次死者接触箱子后,凶手都需要再出入一次拿走箱子,这样第一天不是就不够了。”

他很快自己想明白了:“第一天凶手只进出了一次,因为当天死者没有接触箱子。”

“他只是去踩了个点。”

如此一来,脚印间的逻辑也被理顺。

路砚舟笑吟吟地从桌边站起来,“接下来只要找到作案凶器,凶手就难逃其咎!”

和他的跃跃欲试相比,邬铮绝对兴趣缺缺。

但另一个人的体温离得那么近,之前便一直隐隐闻到的淡香倏地放大了,钩子一般在鼻尖似有若无地缭绕。邬铮永远理性的大脑瞬间放空,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在同路砚舟一起微笑。

“理论上凶器并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轻叹一声,他沉吟,“如果是注射胰岛素作案,据我所知就有十五种种藏匿凶器的方式。而除了其中四种有些粗暴,剩下的都可以算作行之有效。”

“倘若凶手足够聪明,便完全有机会彻底销毁证据进而脱罪。”

路砚舟眼角眉梢的笑意一滞。

轻轻垂眼,他显得有点可怜。

“我们来找也不行吗?”

“咱们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吧?……邬铮,邬铮,你一定比他聪明呀!”

那一瞬间,邬铮向来犀利的眼神称得上柔和。

“可以试试。”他说着,不着痕迹地向前一步。

宽大的肩膀将路砚舟整个人笼在阴影里,他因眼前这一幕心情愉悦,望着身边人信赖的眼神柔声。

“鉴于目前为止,此人的行事风格实在算不上聪明。”

第一站是社区医院。

除了箱子上的指纹,箱子本身也被溯源为此处淘汰的冷链箱。警方已将相关人员带去问过话,当日监控也已在快速核对中。

路砚舟对这里很熟悉,在门诊大楼绕了一圈,很快看到了护士长。

“小陈?”护士长转身看见他,忙完手上的事过来。

路砚舟在医院打过杂,跟这里的很多人都说得上话,亲热地叫了一声“姐”,两人便短暂聊了几句。

“你在医院干过。”邬铮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

“干杂活,没编制的那种。修理各种水管电器灯具,还带给院里花圃浇水。”护士长又忙去了,路砚舟朝她挥挥手,“问到了,当天值班的是肖医生。去看看?”

邬铮若有所思,眼神忽而盯着一个方向。路砚舟顺着他目光看去,竟然是旁边诊室里的医生。

心中微动,他凑近了小声,“是他吗?”气息打在邬铮耳边,热热的,带着点甜。

邬铮动作一顿,又面不改色地低头继续发完消息。

“走。”

他扣上路砚舟的手腕。

“怎么?”一路走到社区医院对面,路砚舟终于轻声问。

两人在树荫下站定,周围气味有些刺鼻,邬铮还在沉思,路砚舟也不想开口说话,便微微屏息低头研究警方同步过来的调查报告。

运输箱上有指纹的五名医生药师,当晚全都有不在场证明。警方还扩大范围询问了其他医护,却也暂无所获。

路砚舟专门翻到当晚值班的肖医生那页,她也是五名留有指纹的医生之一。

笔录显示,案发当夜她的男友兼医院药师赵明曾陪她一起上夜班。晚上八点突然来了两个病人,紧接着十点左右病房又有病人出状况,两人并未在一起多久就开始各自忙碌,并各有监控为证。

看完资料,路砚舟却还是觉得有哪里没理透。他抬头看邬铮,却见对方一言不发地望着头顶的枝丫,似乎沉浸于某种思绪中。

凑近了些,路砚舟用肩膀轻触对方的,“在等什么呢?”

“——电镀加工产生的酸性废水富含大量重金属,经常会污染周围土地,导致该处树木叶片边缘焦枯、叶脉间黄化。”邬铮毫无预兆地开口。

路砚舟蹙眉,亦抬头看向树梢,头顶果然挂满了这样的叶子。

“而土地会变成棕、蓝、黑交叠的颜色,肉眼看上去比本地原有泥土颜色深很多。”邬铮话语不停,与此同时,身后的便民五金修理铺内还在不断传来刺鼻气味。

话锋又转,他说:“指纹来源其实很简单,以你的指纹为核心,很快能锁定诊室里那几台打印机。凶手从上面转印指纹至冷运箱以混淆视听,可惜没料到里面还有你的。这是他最大的破绽之一。”话音未落,对面忽然来了几辆警车。

想来他刚刚那通消息就是这个。

“至于快递车,那次见它时我便发现,它前后轮间泥土的颜色明显与正常土壤不同。”

“而此处,拜你我身后的地下电镀加工坊所赐,是方圆五公里内唯一一处深色土壤来源。”

“也就是说,不论快递车目前藏在哪里,它必定曾经来自这里,且在后面的院落中停留过一段时间——”

声调突然拉长,邬铮眼神冷冷地回视,“我说得对吧?”

倏然一惊,路砚舟猛地转头,恰与五金铺二楼栏杆后一张灰暗浮肿、面色阴郁的脸对上。

那死人般可怖的脸上,一对森白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无限怨毒的眼神阴冷如千年湿尸的手。

竟不知在后面听了多久!

冷汗瞬间遍布后背,路砚舟呼吸一滞,还要细看时却见那面孔鬼魅一般,眨眼的功夫便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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