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散落,少女蜷缩着身子躺在星空之上,周围的光点呼吸般微弱地闪烁着,有些泛黄的纸张围绕在她的周围飞舞着。
冬树蹲下看她无意识的睡颜,疑惑:“她还好吗?”
虚无的星空牢牢地托住她的身体,冬树从少女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熟悉的气息,实在飘渺,没能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思绪。
飞舞的纸张停下,黑色的字才显出一半,又瞬间被抹去,重新围绕着少女。
冬树正疑惑着世界怪异的行为,几声滋啦声,生涩的机械音在空间里回响:“已经.....驱逐了印记,至于这孩子......失去的力量,只能......看她的世界......怎么做了。”
就好像刚刚牙牙学语的孩子,世界的机械音里一卡一顿,每一次的停顿都不再如一的冰冷,而是带来更多的感情。
冬树点点头,她带着鼓励:“世界,加油。”
第一次遭受时间溯行军大规模的入侵,世界没能预防到被放在独立空间的少女被带走,甚至成了时间溯行军攻进世界的能量源。
它们借助这个少女身上独特的气运之力,将其作为源源不断的能源,将世界的裂缝强制撕裂,进行了入侵。
在战斗时,世界掐着时机将被困的少女救了回来,放在了这个充斥着力量的空间,同时迅速再次与之前找到的的少女本源世界发出联系。
这次,世界一定要将这位其他世界的世界宠儿送回去。
—
“小冬树,想什么呢?”
冬树被太宰治的声音拉回神,她看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没什么。”
“好敷衍——”太宰治拖长了声音表达自己的不满。
今天的太宰治依旧披着那件黑大衣,随着他蹦蹦跳跳的动作黑色的衣摆也跳跃着。
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色西装,绷带从手肘处的衣袖露出,一直缠绕到手腕,他转头间耳边微卷的黑发晃悠,轻松自在。
冬树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着,凉风从河边吹来,没有束住的黑发随着风微微飘扬,抬手将耳边的发别到耳后,视线才又清晰了些。
宗三左文字的发带在她送大家回去时还回去了,付丧神清眸低垂,粉发滑落,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亲手为他束发。
“最近事情又变得多起来了呢,森先生真是不把人当人,任务一个接一个的,我都没有时间投入死亡的怀抱了呢......”太宰治走在冬树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着。
脸颊气呼呼的,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与朋友抱怨不顺心事的少年,而非危险的黑手党。
冬树有些稀奇地看着这样的他:“你的工作,听起来待遇真差。”
“是的。”太宰治深以为然的点头。
“那你现在怎么在这里?”
明明听起来那么忙,哪来的闲情逸致和她在河边散步。
冬树的话没有得到回答,太宰治手搭在眼睛上,做出眺望的动作观察近在眼前的河流。
“小冬树,你不觉得这条河非常适合我吗?”
噗通!
看着自说自话就跳进河里的人,冬树前进的步子被迫停下,她在河边站定,静静地看着太宰治。
突然就被增加了工作的她可不觉得合适。
还请不要压榨未成年。
太宰治黑色的发在水里散开,整个人都很安详的样子,没有什么挣扎的动作,除了冒出的泡泡,在水面溅起的波纹平静后,就如同原本一样平和。
冬树站在岸边看着他,也没有什么动作,就任由太宰治下沉,河并不是很深,但将他完全沉没还是没问题的。
水的流动带动太宰治的衣摆摆动,有些长的黑发已经覆盖除了他未被绷带遮住的那只眼睛,有清扬的风,平和的水面被带起波澜。
冬树走近些,蹲下,将手放进水里,小小的手掌在清可见底的河水里展开又握紧,彻底破坏了这一小片的平静。
水有些凉,只一小会儿她就将手收了回来,甩甩手上的水珠,太宰治所在的位置冒出的气泡已经微弱,他本就白皙的肤色显得更加苍白。
冬树亲眼看着带着岁月痕迹的纸张出现,一如既往的毛糙边缘,熟悉的黑色箭头显现,她的视线随着转移。
“咳咳!咳!”太宰治咳了几声,在冷风下单薄的身体有些颤抖,他抬手一把将遮视线的湿漉漉黑发带到脑后,缓过神后,语气中竟然还带着几分遗憾,“哎呀,又失败了呢,真是不幸。”
冬树帮他将身上的水分除去,重新变回那个干爽的太宰治,他身下的土地被迫浸水,变得深了一个颜色。
她有些敷衍地回答:“嗯嗯,祝你下次成功。”
冬树见他彻底从沉水的状态中缓过来了,才问道:“走吗?”
“去哪?”口中问着,抓住朝他伸开的手,自己用力站了起来。
冬树抬头看他,眼神露出疑惑,语气理所当然:“当然是继续走啊。”
今日的散步虽然被打断,但在突发事件解决后,她还是会坚定地延续散步的行为。
不过,若是散步的同伴有必须做的事,即使这件事是给她增添工作量,她也不会阻止。
冬树疑惑:“你还要入水吗?”
太宰治眨巴眼睛:“诶?小冬树难道不希望我离开河边吗?”
冬树神色认真:“你想做的事你自己决定做不做。”
她不勉强别人。
太宰治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话语不经思量脱口而出:”冬树,要和我殉情吗?”
冬树被他的口出狂言惊到,太宰治不是这样的人,随即板着脸看他:“太宰,不要和你的上司学奇怪的东西。”
她插着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认真严肃,可惜矮一截的身高让她再严肃也无法震慑住人。
幼女控是不行、绝对不行的!
那个奇怪的森林太郎,不要用老师的身份教学生奇怪的东西啊!
太宰治的思维迅速和她连上,迅速给自己补救:“是殉友情!”
但这句话同样怎么听都这么奇怪。
冬树疑惑,冬树思考,冬树不理解。
她点头又摇头:“我不喜欢自杀。”
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最终以两人都没有入水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