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齿尖瞬间穿透某条龙步步紧逼的唇瓣。
苦涩血腥气在他们紧贴的皮肉间漫延,附加着萨尔贴过来的灼热面颊,又苦又热,让洛斯那张还陷在惊讶里的小脸都恨恨地皱成一团。
他绝望地闭上眼。
神啊,这个幻境的制造者居然能这么精准无误地推断出龙的贪婪好色,并付诸于实践。
那还真是才华用错了地方。
与其干这种事,还不如去矮人国当特聘工匠,肯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瞧瞧这步骤。
贴上来,然后呢?
洛斯粉润眼瞳含着无助。他皱眉,无言忍受着萨尔毫无章法的粗鲁□□。
带着热气的活物在他唇缝间左右磨蹭,时不时吸吮突起的小巧唇珠,力度大了,齿间刮擦碰撞时甚至还会传出让人脸红心惊的水声,含糊又黏腻。
洛斯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总觉得萨尔这套先舔后吸再长驱直入的经典吻法,似乎夹带着几分龙族的贪婪特性。
——总是在索取更多独占性的爱欲,孜孜不倦,喋喋不休,而且太过执着。
总而言之,就是贪婪的太过头了。
所以按照这个模型下的幻境巨龙也该是个长驱直入,然后攻城略地的暴躁型神经病吧。
腹诽一通后,自诩已经悟透幻境操作的小魅魔一脸平静地放松了僵直的身躯。
他懒得管身下是只全身被鳞片覆盖的黄金巨龙,还是什么人形野兽,自顾自地就把全身重量压在萨尔身上。(或许只是个垫子?)
还顺带着把过度紧张导致痉挛的小腿搬到巨龙大腿上,舒舒服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惊窜起的小桃心也随着主人心意,乖巧地缠住了巨龙不住颤抖的小指。
就这样吧——
他顺从地微张唇瓣,像是准备好了迎接什么似的。
从萨尔仰视的视角看,甚至可以清晰地窥探到他小巧的可爱的湿漉漉的艳红色舌尖。
察觉到怀中魅魔突如其来的温顺,僵直就像个会转移的魔法buff,一下子被神灵施展到了自诩无所不能的黄金巨龙身上。
萨尔恋恋不舍地松开嘴,连微微弯卷的舌尖也小心翼翼地抽离开。
他心若鼓喧,神色间有些惊惶,瞪圆的金瞳反复扫视了几遍洛斯脸上的微表情,唯恐发现半分让他胆战心惊的情绪。
比如一些死寂,又或者是某种极度的悲伤。
那种让他有一定几率失去宝物的坏东西,象征着分离的隐喻。但还好洛斯雪□□致的脸上现在只有一种平静的懒散,连眼皮都懒得掀开一下。
除了湿漉漉的唇珠红的有几分惊心以外,好像一切正常。
“萨尔,你够了的话,就抱我去床上。困了。”
洛斯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萨尔脖颈里,闷闷地吐出一句。
语调里带着明显的困意。
这困意像一把恰到好处的钥匙,瞬间消弭了萨尔大半的惊虑。
原来洛斯只是困了啊,不是想死了,那就好。
哈哈。
他都差点以为是跟前前前前辈的传承记忆里一样的发展线了——本来拼命挣扎的爱人突如其来的听话,然后紧接而来的也是突如其来的死亡——反正就是让前前前前辈痛不欲生的那种突然。
他至今还记得那段传承记忆里浓重的绝望。
上一秒还是温馨的啄吻,下一秒就是血腥的案发现场。恐怖惊悚到了一种近乎梦魇的程度。
要是他,估计下一秒就跟着一起死掉了。但前前前前辈果然还是前辈,居然还能撑着去完成“恋人”的梦想。
好吧,从结局来看,也可能一定只是前辈单方面以为的恋人。
萨尔深呼一口气,带着几分只有自己心知肚明的庆幸。
但同样值得庆幸的还有他惴惴不安的三颗心脏终于不在胸腔里狂跳作乱,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嘿嘿,这还是小洛斯第一次没有因为他偷袭揍他耶!!
前辈们虽然死掉了,但看来还是有在庇护我的。
我肯定能和小洛斯和和美美地在一起一辈子的。
怀抱着“前辈全死光光,庇护自己爱情”的美好愿望,萨尔俊美威严的脸上充斥着轻快的微笑。
这副洋洋得意、满面春风的表情让还藏在洛斯发间的小卷都不禁被恶心的打了个寒颤。
这龙怎么看着这么不对劲?
这样甜蜜纯真到有些粗蠢的表情,它以前从未在萨尔那张凶神恶煞的黑脸上看过。
我的天神在上啊,不会吧——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小卷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他刚想和洛斯嚷嚷,就对上了熟悉粉眸里微妙的示意。
闭嘴,好吧,我懂。
它悻悻地耷拉下脑袋,继续cos洛斯身上一个普通的小饰品。
——
这边,萨尔像是被开启了另一种隐藏模式。
他手臂忍不住紧紧环抱住了还趴在他身上休憩的洛斯,鼻尖一个劲地凑近,猛嗅小魅魔身上的丝丝甜香,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萨尔是一个不称职的搬运工,但他自认为是一个完全称职的饲养员。
他左移右挪,以一种近乎龟速的位移方式,行走在躺椅距离床最远的一条路线上。
也难为他的脑子能放弃“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常识,也忽视了自己会瞬移魔法的事实,选择用最最原始的□□搬运来拖延时间。
走一步,退一步。
走两步,转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走个弯,一不小心,居然离床更远了。
洛斯就算是个傻子,这么久了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呵呵嗤笑,左手狠狠在萨尔腰腹一拧,连桃心尾巴都猛拍了某条龙死抱着他不放的手几下。
但萨尔就像是感知不到痛一样,脸上是笑的愈发灿烂,那种快乐强的都有些刺到洛斯的好梦。
他把洛斯抱在怀里,就像狗把肉叼在嘴里那样。
一对亮晶晶的金瞳死盯着怀中人安静的侧脸,明明是名声在外的黄金巨龙现在就表现像条饿昏头的狗一样死死咬住这种难得的温馨时间不放。
终于,威逼加利诱。
洛斯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他衣衫不整地靠着萨尔,身上先前耐着性子套上的饰品早都被巨龙强吻时几下清空了,现在身上就一条洁白的希腊裙,是一种凌乱但素净的漂亮。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陷入一场长长的熟睡中去。
凝视着洛斯酣睡的面容,又回忆起刚刚那又凉又软的触觉,萨尔心里就幸福的直冒泡,连尾巴尖都忍不住摇摆起来。
有种想出去大吼几声的冲动。
他生怕自己的快乐过于雀跃,打扰到了洛斯的睡眠。
硬是压着自己慢慢踱步,回到了躺椅那头。
萨尔学着洛斯的姿势瘫软在木制摇椅上,试图感受身后摇椅上洛斯残留的余温。尽管位置有些局促,但还好他努力蜷缩,倒也能凑合。
嗯,这个角度视线刚刚好可以看见一个花瓶。
嗯!!!
萨尔危险眯眼,英挺的眉毛恶狠狠地压低,眉骨被深深的黑影笼罩,显出一股暴戾的凶相。
花瓶里,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是鸟的尾羽。
尾羽,但凡看过几本科普杂谈,或者交过几位鸟族朋友,都能轻而易举地知道这是拿来求偶用的道具。
所以——
到底是哪只不知死活的鸟敢来他的巢穴送尾羽,勾引洛斯的。
撬墙角的东西,真是下作到马上就该下地狱的程度。
怒气简直马上就要冲昏他的头,感觉就像幸福擦肩而过一样让萨尔挫败。
他启唇无声冷笑,直直地抽出花瓶里的一簇尾羽,像对待垃圾一样,嫌恶地用两根手指捏住。
萨尔缓缓起身往洞外走去。
黑沉的影子投射延展开,像阴沉的无底深渊山,极具压迫力。
他怎么记得不远处就有一小群守矿山的魔鸟。
搞不好就是他们胆大包天,敢吃窝边草呢?
还不知道恶魔即将降临的魔鸟群还缩在丛林绿荫里,你说我笑地在谈天说地呢。
高耸入云的树遮蔽灼热的阳光,替那群天天给它提供养料的魔鸟们提供阴凉地。
刚刚失去大半矿石的它们神色没有半分不虞,反而是一种坦荡荡的无所谓。
族长躺在鸟群正中央,幽幽摇头,告诫道。
“唉~你们这群混小子是不知道,钱财宝贝啥的全都是身外之物。只有什么,只有我们的命是最最重要的。”
它摇头晃脑地又翻了个身,失去尾羽而裸露的屁股让那头的魔鸟们暗暗偷笑。
族长翻了个白眼,对此心知肚明,但还是继续说教。
“我们的帕帕拉恰有着十分顽强的生命力,只要还剩一颗,它就还能继续生长。被那个魅魔拿走一半又如何呢,反正只要我们还活着,都是毫无损失!!”
它越说越得意,屁股翘的越来越高,衣服战略大师的架势。
只是失去漂亮尾羽的屁股,太过滑稽,让认同他话的魔鸟们心里都升不起半分尊崇。
它们互相偷看,都如愿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止不住的笑意。
就在它们还沉浸在挤眉弄眼的互动,你一跳我一跳地玩耍时,忽然的一阵大风让他们身体失控。
只见一道庞大的黑影从远处疾掠而来,不过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就到了它们的头顶。
“这、这是?”
“好大的鸟,是我们的同族吗?”
魔鸟们边好奇地仰着头,边叽叽喳喳地问。
但还没等到它们心爱的族长回答,一道猛烈的火焰就朝他们猛扑过来。
一时间,火光四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那头恶龙打上门了!!